洪烛:毛泽东自称是哪位名人的后代?【组图】
2018-10-04 15:17:1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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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1949年12月6日,毛泽东在去苏联访问的火车上与苏联汉学家费德林谈话时,对屈原给予高度评价:“屈原不仅是古代的天才歌手,而且是一名伟大的爱国者,无私无畏,勇敢高尚,他的形象留在每个中国人的脑海里,无论在国内国外,屈原都是一个不朽的形象。”他还说:“屈原生活过的地方我相当熟悉,还是我的家乡。所以我对屈原,对他的遭遇和悲剧特别有感受。我们是这位天才诗人的后代,我们对他的感情特别深。”1961年,毛泽东写了一首《七绝·屈原》:“屈子当年赋楚骚,手中握有杀人刀。艾萧太盛椒兰少,一跃冲向万里涛

屈原怎么成为民族魂?

洪烛

   屈原的诗魂之所以万古长青,因为它实质上已构成了国魂、民族魂。那是对国家命运和国民幸福所作的不懈探索。屈原的力量来自他对祖国与人民的信仰。信仰本身就是一种在天地间探索人类福址的精神。一个没有信仰的民族是虚弱的,哪怕它拥有再多的物质财富。同样,一个没有理想的诗人也是没有激情的,又哪来的创造力!诗歌本身就是一种信仰,是对真、善、美的呼唤。屈原如果没有信仰,他就不是屈原了。他就不会有感召后人的力量。

   屈原,诗魂所铸造的国魂。对于中华民族来说,和长江、黄河并驾齐驱的,还有一条汨罗江。那也是不可忽略的一大精神渊源。中国历史,中国的文学史、文化史、文明史,都绕不过汨罗江。如果谈论中华民族的信仰,就必须上溯到汨罗江。如果追忆中华民族无数抛头颅、洒热血的仁人志士,就必须重温屈原,重温屈原的信仰与影响。

   作为楚人屈原的后裔,作为诗人屈原的后裔,20世纪中国的政治家、诗人毛泽东,也是屈原的粉丝。

   屈原问天,毛泽东问苍茫大地。据我所知,毛泽东从少年到晚年,对屈原的作品百读不厌,屈原的政治思想,人格情操,文学精神都对毛泽东产生过深刻影响。

   1949年12月6日,毛泽东在去苏联访问的火车上与苏联汉学家费德林谈话时,对屈原给予高度评价:“屈原不仅是古代的天才歌手,而且是一名伟大的爱国者,无私无畏,勇敢高尚,他的形象留在每个中国人的脑海里,无论在国内国外,屈原都是一个不朽的形象。”

   他还说:“屈原生活过的地方我相当熟悉,还是我的家乡。所以我对屈原,对他的遭遇和悲剧特别有感受。我们是这位天才诗人的后代,我们对他的感情特别深。”

   他还多次向访华的外国元首推崇、介绍屈原。譬如1954年10月26日对印度总理尼赫鲁说:“屈原是中国一个伟大的诗人,他在两千多年以前就写了许多爱国的诗,政府对他不满,把他放逐了。最后,屈原没有出路,就投河而死。千百年来,中国人民把他死的这天作为节日,就是旧历五月五日端午节。人们在这天吃粽子,并把它投到河里喂鱼,使鱼吃饱了不再去伤害屈原。”

   1972年9月27日,他又把屈原的《楚辞》作为代表中华民族“国粹”的礼品,赠送给日本内阁总理大臣田中角荣。毛泽东以自己是屈原这位天才诗人的后代为自豪。

   从屈原开始,诗人中的探索者就该是思想者。这种探索的精神,是屈原的《离骚》与《天问》所遗传的。中国诗人都有屈原情结。屈原本人也有解不开的情结,那就是爱国情结,忧国忧民的情结:“虽九死其犹未悔。”屈原为后世的中国诗人乃至所有中国人提供了精神座标。

   李白并不是第一个谪仙人。在他之前有屈原,被一而再、再而三地贬谪。李白从天堂“下放”到人间,仍然摆着很大的谱。后来又被长安排斥到外省,甚至获罪长流夜郎。屈原从大城市贬到乡野,与山鬼为伍,灰头土脸。一伤心,他又由山野自贬到水国,成为最著名的水鬼。也可以说是水仙。即使来头再大的神仙,也经不起这一贬再贬。甚至失去了凡人的幸福。他用怀抱的一块石头,把地平线拉低成水平线。在地平线之下,在水平线之下,他一无所有。

   只有屈原才是真正的老诗人。跟他相比,李白与杜甫,都算是年轻的。屈原在官场失意之后如果不死,就有可能变成李白,或李白的先驱。但他还是扛不住,选择了自沉。李白也是跳水溺死的,但他是喝醉了,为了捞月亮。他其实不想死,他更热爱生。如果不是因为意外事故,他恐怕还准备无限期地活下去——就像理想中的神仙一样。

   谪诗人的传统是屈原开始的。《离骚》其实是一种永恒的主题,意味着“失乐园”。《哀郢》、《远游》、《思美人》、《悲回风》,都带有类似的失落。魂兮归来哀江南……屈原既为今是而昨非的自己招魂,更为物是人非的故国招魂,既呼唤昔日重来、容颜未改,更梦想江山依旧、乡音袅袅。

   故乡对于流放者就是最美的仙境,只能在梦里重温。可惜屈原那愈行愈远的梦,先是被露水溅湿,接着被泪水溅湿。变得沉甸甸的,就像一对湿漉漉的翅膀,再也飞不起来。这时候他也只能不甘心地问天了,因为已够不着天了。即使不断地问天,天也听不见了。无法展翅高飞,又不屑于在世俗的地面爬行,他就亲手给那无用的翅膀拴上石块,自暴自弃,自沉于水底。他的羽毛,最终彻底被江水溅湿。

   屈原的选择是决绝的,不留任何余地,要么成仙,要么做鬼。要么像鸟一样飞翔,要么像鱼一样游泳。在国王贬谪他之后,他又继续贬谪自己,直到一干二净。

   在屈原之后,又有了贾谊。在贾谊之后,又有了李白。在李白之后,又有了更多的谪诗人……

   司马迁在《史记》里,为什么要把屈、贾合起来写一篇《屈原贾生列传》?因为他们都是谪诗人。而且司马迁自己也饱尝被贬斥的苦难,尤其是那惨无人道的宫刊,简直把他一夜之间打入不人不鬼、生不如死的黑暗境地。他在精神上其实也把屈原的落难之路重走了一遍。只是,他没有抱着一块石头,而是抱着一部墨迹淋漓、泪痕斑斑的《史记》。难怪后人把《史记》称为无韵之《离骚》呢。司马迁体会到的失落,失落后的惆怅,不见得比屈原轻啊。他含泪为屈原、贾谊写传之时,其实也在偷偷地自画像啊,即所谓“在别人的故事里,流着自己的泪”。

   在屈原之后,那么多的谪诗人,那么多的落魄文人,都在不知不觉地续写《离骚》。《离骚》也是一种乡愁啊,既是对天水相隔的故国的乡愁,更是对心目中的理想国的乡愁。屈原一步一回头,在他忧伤的回眸中,故国已被大大地美化了、诗意化了,变成了理想国,遥不可及,而又牵肠挂肚。唉,他不仅被为国王贬谪到远方,成为一个边缘化的人物,同时也被理想国驱逐出境。他所谓的美政理想,注定是无法实现的。他承受着双倍的打击:故乡的远离,和理想的破灭。

   谪诗人都是谪仙人,都是梦碎了的人啊。

    屈原与李白谁更伟大?谁更能代表中国?

   如果说李白是中国诗人之父,屈原则是李白之父,是中国诗人的祖师爷。

   如果说李白是谪仙人,屈原则是谪仙人之父,是中国谪诗人的祖宗。“居庙堂之高,则忧其民;处江湖之远,则忧其君。”在范仲淹写《岳阳楼记》之前,屈原早就这么想这么做了。这两句话简直是屈原的写照,同时成为中国知识分子的精神坐标。屈原最早使苦难成为诗的花边,使诗在层出不穷的苦难中获得超越。是的,苦难可以导致诗人一蹶不振,甚至毁灭,诗却是不死的。不朽的诗可以使死了的诗人复活,乃至永生。

   在李白梦游天姥吟留别之前,屈原就驾着飞龙游天了,驱云役神,《离骚》最早展示了诗人的梦游。梦游的诗人才能写得出上天入地的神曲。

   屈原打开了中国诗人超常想像力的瓶塞,把飘飘欲仙的灵魂给释放出来了,吸风饮露,洞庭波兮木叶下。在这个意义上,屈原绝对是李白的先驱。

   屈原与李白都是多愁善感的,为了忘忧而寄情天地、浮想联翩。说到想入非非,李白并不比屈原逊色,但在发愁的质量上,李白还是稍逊一等,因而无法超越屈原思想的高度。

   屈原和李白的诗篇都带有自画像的性质。屈原塑造出一个忧国忧民的诗人形象,李白的愁思虽然翻江倒海,大抵还是为个人遭际的不平而鸣。

   “长太息以掩涕兮,哀民生之多艰”,仅凭老屈原的这一把眼泪,就使李白的情天恨海变得轻飘飘的。一个是大我的忧愁,一个是小我的忧愁,屈原心里装的东西肯定比李白要多一些。虽然屈原的泪、李白的酒,一样能醉人。

   幸好苍天不负诗歌,屈原忧国忧民的泪腺,后来在杜甫身上获得了遗传。杜甫的《茅屋为秋风所破歌》以及朱门酒肉臭、路有冻死骨什么的,无形中在继承屈原的精神遗产。杜甫也在为众生而流泪,后世的很多诗人都在为众生而流泪,这种眼泪的源头是屈原。

   屈原最早奠定了诗人作为“天、地、人”代言人的位置,以博大的同情心而获得无冕之王般的崇高感与神圣使命,不仅为天地立言,更要为众生代言。

   哪怕是一个谪诗人,一个被上流社会排斥在外的贫困诗人或落难诗人,只要放眼天下、情系苍生,就能够写出感动人心的好诗,并以此捍卫自己作为诗人的特殊话语权。

   我说这些大家听明白了没有?我的意思是,无论李白还是杜甫,身上都有屈原的影子。把李白与杜甫合起来,就是一个完整的屈原。

   屈原既出世又入世,既有李白的仙气,又有杜甫的人性。屈原把理想与现实揉和到一起了,而又天衣无缝。你可以把他的正面、侧面或背面,把他的某一方面发挥到极致,这已是莫大的成功,却很难企及他的全部。

   屈原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大诗人,他一出现,就塑造出一个全面而完美的诗人形象。那是情感与思想的双重最高峰,至今无人可以超越。仰望着他,就可以让我们长高。

   屈原,中国诗歌史的原动力。不管李白还是杜甫,乃至后世的诗人们,或多或少都从屈原那儿汲取了力量,来塑造自己的形象。中国诗人的形象,屈原是第一版!我们再怎么努力,也属于再版或重印,不过是强化屈原留给世人的印象,很难突破他的精神海拔,很难刷新他打破的纪录。

   屈原的大境界来自他的大情怀,屈原的想像力来自他的生命力。他不是凭空想像,而是以烈火煎熬般的生命为推动,为代价,登上了高处不胜寒的顶峰。

   理想与现实,在屈原的人生与诗篇中,呈现为酷暑与严寒。都非常人所能忍耐。没下过地狱,没上过天堂,就不知道神曲是怎样炼成的。而屈原,把天堂与地狱打通了,打成一片了。

   “屈平辞赋悬日月,楚王台榭空山丘”,这是李白在《江上吟》中对屈原的评价。能让狂傲的李白佩服到这种程度,恐怕只有屈原了。这个李白,即使面对孔子,都不会如此肃然起敬:“我本楚狂人,凤歌笑孔丘。”屈原的诗是让李白服气的。而孔子不是诗人,与诗的缘分是编了《诗经》,属于诗歌编辑或出版人一类。在孔子与屈原之间,李白自然觉得自己跟屈原更亲近。他希望自己的诗也能步屈原之后尘,与日月共争光。

   还有一位著名的谪诗人,苏东坡,更是声明自己只崇拜一个偶像:“吾文终其身企慕而不能及万一者,惟屈子一人耳。”

   近代的文人苏曼殊说得更极端:“一个人在三十年前不读《离骚》是应该死的,没活气了。三十岁以后读了《离骚》不能替国家死,也是没有活气的。”

   跟屈原相比,我们这些诗人真像白活了,披着诗人的外衣招摇过市,纯粹沾了屈原那巨人时代的光。惟一庆幸的是心中还有屈原在,才不至于无限地渺小下去。

    没人在你的尸体上覆盖一面国旗,它已由汨罗江的波浪代替。即使楚国的旗帜变成了灰,你胸前的波涛还是无法恢复平静。睡在江水里的人啊,似乎随时会翻身坐起,找那把锈得没影了的剑,同样找不到的是:敌人在哪里?只有涛声还在,还在朗诵着你临睡前写下的诗句:“身既死兮神以灵,魂魄毅兮为鬼雄……”哪怕祖国忘掉你了,哪怕祖国变成泡影,你还是愿意默默地为祖国的倒影而战。

   没人在你的墓前烧一炷香,因为你的坟墓地址不详,或者说它彻底是由水做的。只有你知道自已住在哪里,可你被一扇水做的门反锁住了。即使听见敲门声,哭哑了的嗓子却无法答应。还有什么比让一个歌手沉默更难忍耐?你梦见自己的影子仍然在岸上走着,一遍又一遍地唱着快要失传的楚歌:“吾不能变心而从俗兮,固将愁苦而终穷!”死者还在坚持的信仰,却被许多活人放弃了,它即使丢在水中,仍然很烫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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毛泽东《沁园春·长沙》1920年

独立寒秋,湘江北去,橘子洲头。

看万山红遍,层林尽染;

漫江碧透,百舸争流。

鹰击长空,鱼翔浅底,

万类霜天竞自由。

怅寥廓,问苍茫大地,

谁主沉浮?

携来百侣曾游。

忆往昔峥嵘岁月稠。

恰同学少年,风华正茂;

书生意气,挥斥方遒。

指点江山,激扬文字,

粪土当年万户侯。

曾记否,到中流击水,

浪遏飞舟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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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老北京人文地图》洪烛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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